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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2009.11.28 吴飞：今天怎样做北大人?(2009-12-01 14:00:19)标签：杂谈  


  
一上来，吴老师就说自己有着无可救药的顽固的北大情结。高中时候床头就放着《精神的
魅力》这本书。吴老师05年从哈佛回国之后，发现北大的变化太大了。根本的原因是现在
北大所处的环境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我们所处的既不是等待拯救的时代，也不是等
待启蒙的时代，因此，北大成了一个没有激情，没有狂热，歌舞升平，连一块三角地都保
不住的北大。在现在的北大，到处是娱乐社团在假三角地的锣鼓喧天，大楼拔地而起，不
断制造的学术垃圾，学生疲于奔命，我们正在世界一流大学的梦呓中阉割自己。现在的敲
锣打鼓，花枝招展，奇形怪状的北大，被有的人认为是“这么一个休闲的地方”。那么凭
什么再让人辨认出来你是北大人？什么样的人算是北大人？在今天的校园里怎么认真做一
个北大人？

回顾北大引领中国精神文化的三个时期，分别是：1.五四时期，中国的现代精神是在北大
孕育的，第一批现代人是在北大走出去的；2.六十年代文化大革命第一张大字报是在北大
贴出的；3.八十年代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文化争论讨论的时期，有三个学派对中国起了重
要影响，分别是“走向未来”丛书编委会、汤一介的中国文化书院、以及“文化：中国与
世界”编委会，而后面两个都是从北大出来的。他们对现代中国的影响是不弱于五四的。
北大在影响整个中国的发展，也改变和塑造了中国的精神文化气质。

如果说当时当时北大人的使命感是就是现实，而生活在平淡时期的北大人，我们的使命感
似乎只是理想和梦想。所以我们只能用找工作的疲于奔命来模仿奔走呼号，用网络新闻、
花边新闻才模拟北大的精神风采，用学术论文来效仿当时的惊世之作。平凡的时期是常态
。那么，今天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有可能做一次真正的北大人？虽然当前中国社会文化在
平庸化，但若干年后的精神高峰里，我相信在精神高峰上站立最多的还会是北大人。现在
的我们思考的并不是要创造一个学生运动，而是在平凡的时代，商业气息浓厚的现在，如
何做一个北大人。

那么北大历史上带给中国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精神文化气质呢？对北大精神的几次概括，
可以从北大贡献给中国的几个口号中看出。北大的第一个口号是“兼容并包、思想自由”
。北大真正的历史是从这个口号开始的。有了这个口号之后北大才有了自己的精神，也可
以说是现代中国文化史的一个口号。北大第二个口号是“科学、民主”。科学与民主是人
类文化的最高峰，也是最基本要求。现代文明追求科学民主，因此北大义不容辞承担起了
中国的希望。 北大提倡独立自由的学术思考，拒绝任何文化专制、学术霸权。而北大后
来的口号多是对前两个口号的补充和诠释。比如北大校徽设计者鲁迅的“北大是常为新的
”，学生们提出的“团结起来振兴中华”，甘阳的“文化：中国与世界”，以谢冕为代表
用独立、抗争、操守来诠释北大精神的魅力，以及《北京大学研究生学志》补充的“商略
旧学、融会新知”。

走过了文化剧烈变革的时期，到了平庸的年代，我们只要承认了北大精神，并以此塑造自
己的人生境界，就算没在北大待几年。北大人要以北大的方式，成就一个有尊严有担当，
迈向文化制高点的知识分子。

北大过去引领中国的三个阶段中的第二个阶段（文革时期）尤其需要我们去面对和理解。
虽然这并不光彩，但北大以此证明了现代性存在的局限和危险，以自己的教训解释和警告
后人。面对文化悲剧的耻辱，我的态度是：谬误归于我们，光荣依然属于北大。

现代中国还远远没有成熟，北大还远远没有发扬完全。北大人真的应该把商业噪音当作我
们欣赏的阳春白雪么？把学术文章这种基本的要求作为崇高的事业么？把改革作为最高的
文化理想么？把各种国际和学术交流作为自己的主业么？历史上的三个重要历史时期里，
五四为中国打造自由宽容科学民主的基本色调；文革则告诉可我们反叛的狂热可能带来怎
么样的危险；80年代的北大则为中国换回世界的眼光。而我们要做的并不是陷入现代世界
的陷阱之中不能自拔，也不是再次以自己的教训警告中国，我们也并不是没有机会再一次
承担起自己的命运。现在，我们要为过去的这条大河提供更多更加丰沛的河水，给出更多
对口号新的诠释。当下时期，展现北大人的方式不是参与文化运动、学潮，而是树立个人
的文化内涵和生活方式。所以我们都没有失去机会，学术和思想、事业和奋斗都可以展示
北大。这并不在于选择职业与时代，而在于做一个什么样的人，过一种什么生活方式。要
做一个阅读中西经典，会独立思考，能够担当自己命运和中国命运的，具有心中的知识和
胸中的气象的成熟的人。当然包括高深的学问，以及在学问中提炼出的精神文化，还包括
对西方经典的阅读，对中国思想的熟悉，去做一个现代中国人，认真思考和实践现代生活
方式，过一种有尊严有担当有境界的生活。而仅仅关注现实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是不够的，
仅仅以学问为天下之公器，也是盲目的，学问只是立身之本。这这两种误区都要克服。

最后吴老师把他当年班主任送给他的一句很朴素的话也送给大家，并以此结束了演讲：踏
踏实实读书，堂堂正正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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