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 法 评 论 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

龚先生安息

范亚峯

我十分惭愧，在龚先生逝世五周年之际，没有写出一点纪念的文字。

龚先生曾给我以巨大的帮助，在宪政的情怀和观念上，都曾给予我以巨大的影响。

忘不了北大中关园龚先生寓所里无数次的长谈，从宪政到人生，到时事，等等。先生的白发，先生的愤激，先生的热忱，先生的面对自己及历史的真诚，已与自己北大的三年，与生命中至可宝贵的一段探寻的记忆融为一体。

96年8月下旬的一个晚上，我到龚先生的家中。方备先生说：龚先生病了，我真的很担心很担心。在北大医院，我见到了龚先生。先生说，亚峰啊，我在和疾病作战，我心里有恐惧，但我不能停止作战，我不能让恐惧战胜我。我说，先生，您一生还是为中国宪政事业做了一些事情的。虽然离宪政事业功德圆满的时候还远。先生说，是啊，这需要你们年轻人的努力。你们接着做下去，总会成就的。我送给先生一本《金刚经》，先生很喜欢。在沉沉的夜色中，我离开了北大医院。过了几天，听到先生离世的消息。先生的追悼会我没能去参加，因为那天上午我有两节宪法课。我想，就把这两节课献给龚先生吧。

龚先生曾自比为奥利翁，他唤起黎明，但在晨光熹微、黎明来临的时候，却消逝、隐没在晨星里。他常常说，要为21世纪的中国培养宪政人才。我想到了庄子的话：“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我想，从几代学人对龚先生的思想的领受中，他已然可以含笑九泉了。而先生最大的愿望，当是中国宪政建设硕果累累之日。那时，也许人们不记得或淡忘了他及无数为中华宪政事业耕耘、播种的人，但被忘却，也许是对先生最好的纪念。

应当写给龚先生的是一篇长的文字。这一点感受，算是那样一篇文章的导言吧。

龚先生安息！